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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霄花


杨亚贵


  凌霄花开花了,仿佛一支支喇叭一齐朝你吹奏,也胀得自己周身红彻。又仿佛藤根于地下吸附了太多琼浆美酒,伸长脖子一口酒气呵出去,醉红了脖颈,醉红了脸膛。
  凌霄花就这么活得恣肆乐观,不懂得藏敛的含蓄,不明白羞涩之娇美。
  第一株凌霄花生长于庭院西边的院墙根,老母亲早年种植的。那时候,老母已经体弱,但思维清晰,记忆力尚好。幼苗挖自谁家,我没问过,一天天忙于刨食养家,少有侍花弄草的雅兴。
  凌霄花爬上墙头,又攀住邻居家门房的山墙,爬得快意,爬得尽兴,爬得不亦乐乎,那势头,似乎要步云追月,直凌霄汉。
  几年前,老父亲将这株凌霄花移栽到自家主房山墙外。这地方向阳,并且有三层楼的高度可资攀爬,灌溉蔬菜时,顺手给凌霄花也浇足水分,春夏的生长季,犹似带出细微的风声,新枝呼呼蹿升,好不快意。绿叶下,老藤虬枝开裂,语音低缓,悠悠诉说日月的沧桑。
  而桔红的花朵,前赴后继,从6月直开放到9月,以漫长的花季,装扮农家的庭院和住房。
  其实一直不喜欢凌霄花开放时的恣意任性,鄙夷它得意忘形的态度。但后来,总是听到路人对这一墙碧翠,一墙喜庆的赞词与羡慕,并且先后申求,挖出墙脚许多新发的幼株乐颠颠移栽而去,再瞅瞅一朵朵艳艳而放的花朵和肥肥瘪瘪的蕾苞,以及花谢之后留下的一串串密密花梗,忽然省悟,老父将它移植在主房墙外,定然是不愿意凌霄花叨扰邻家,既然是装扮自家的庭院,就该依附自家的墙壁。
  想到这儿,一墙的凌霄花,朵朵可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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